《纸人回魂》：四小阴门，点睛破忌！童谣背后真相毛骨悚然

文：田金双

每个行业多有禁忌。民间“扎纸匠”行当更是如此。民间“四小阴门”有云：“刽子的刀，墙上悬；扎纸匠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皮面；仵作的眼睛，看得见。”四小阴门中，扎纸匠这个行业，排行居二。

由林珍钊监制，成思毅执导，韩栋、陈紫函、陈国坤主演，腾讯视频、爱奇艺双平台全网首播的这部《纸人回魂》，仅就片名来看就是一部题材清颖、骨骼清奇的民俗悬疑电影。这样的电影，我们大可以归为“中式惊悚悬疑类型”。而就观影体验来看，该片确也在故事破解、真相剖析和剧情推理上做到了极致。

平心而论，近年来，国产悬疑片委实不少，鲜见经典。相比之下，民俗悬疑电影《纸人回魂》中类似“三重门”的故事耐人寻味。我一直固执地觉得，一部影片的首要创作原则应该是“故事要好看”，而之于恐怖片或惊悚悬疑类型片中的恐怖，绝非夸张的音效、动作或表情，真正意义上的惊悚和恐怖更应该来自于心理上的悬念和压力。这点，《纸人回魂》做到了。

换言之，“纸人”在这部影片中，绝非纸人表面看到来那么简单，而是有着更深刻的寓意：之所谓，纸人背后故事险象环生，童谣背后真相毛骨悚然。纸人背后洞察的不止人心，更多人性。

《纸人回魂》改编自民间纸扎铺做纸人禁忌的传说，影片开场时，幽暗的荒野，童谣渐渐响起，让人内心涌出莫名的感伤：“天上的雨悄悄下，路边有个纸娃娃，纸娃娃，纸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没有家，黑黑的木匣，长长的钉……”这种语境，很容易让人联想起格林童话中那些惊悚暗黑到极致的童话故事。而陌生眼镜男的出现，亦揭开“纸人回魂，头七索命”这则故事的帷幕。这也意寓这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斯如影片台词所言，纸人回魂，不止纸人，“是借纸人回魂人人呐！”

追朔起来，作为中国四大发明中的造纸术，纸不仅被活人用来写字、作车，也会被亡人当作生活用品。旧时每个村镇谁家有人去世，多会请扎纸匠扎一套纸人纸马烧掉。而在扎纸匠行业中，亦有“男骑马，女骑牛，纸人不画眼”的行业禁忌。男烧白马，男为阳，对应乾卦，乾卦所代表的动物恰恰是马。女性为阴，对应坤卦，坤卦所代表的动物则是牛。男主外，为了养家糊口谋生，骑着白马行走江湖；女主内，洗衣做饭，多与水有关，扎个纸牛可以替自己喝下生前用的脏水。此外就是行业中的大忌：“纸人不点睛”。

斯如该片中陈紫函饰演的莲生纸扎铺老板南裳所言：“做纸人两大禁忌，一是不能给活人做纸人，二是不能给纸人点晴，可我师父把这两条禁忌全破了。”而后，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浮出水面。

给活人做纸人，等同诅咒；给纸人点睛，据说很容易招孤魂野鬼附在上面，发生不好的事情。孰不知，可怕的不是纸人，而是人心。斯如刘三师傅那句话，重新审视这个故事，更加让人回味无穷：“行里的规矩，纸人不点睛，不是怕引鬼上身，怕的是，生者将过多的哀思，寄托在纸人身上，伤心过度……可今日，只有点睛回魂，才能将一切真相，隐藏在谣言之中。”可是，谁又知道童谣背后，隐藏着多少哀伤！

若说黑泽明的《罗生门》用几种叙述方式给观众设计一个令人心悸结局的话，显然《纸人回魂》通过民俗研究者探究真相的方式为我们精心设计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故事，《纸童》《纸祭》《纸妻》《纸梦》，几个故事，视角迥异，现实时空和心灵空间，让人真假难辨。最后，这种真实与内心双重设计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步入惊悚“连环阵”，直指真相。而就人性解析而言，该片这种层层破解剥开真相的表达方式，看似荒唐，实则触碰人心最柔软的部位。此中深意，妙哉。